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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凡塵      更新:2022-07-22 14:14      字?jǐn)?shù):1686
       程皆和給我打電話說徐徐死了,死因是跳樓自殺。

       我立馬坐飛機回去,程皆和來接我時,說徐徐死后還留下很不堪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什么意思?”我冷冷看向程皆和問。

       “咱們路上說吧。”程皆和有氣無力的道。

       我看程皆和很憔悴,聲色萎靡,眼袋很重,唇上都是干裂的皮。

       “徐徐怎么可能挪用公款?”我皺眉問。

       而且還因為填補不上巨大的窟窿,選擇跳樓自殺?

       簡直荒唐!

       程皆和眼神注視著前面的車流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,她在玩網(wǎng)賭。”

       我一愣。

       徐徐向來乖巧,怎么可能會賭?

       程皆和好像還想說什么,但是到警察局了。

       一進(jìn)門,工廠老板沖上來。

       他揮著肥寬的手大聲厲喝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侄女把錢究竟弄哪兒去了?老子手底下幾百號人等著發(fā)工資呢!”

       他們廠子的員工,大多都是附近的家庭婦女,不會銀行的那套操作,所以,他向來都是從銀行提錢直接發(fā)現(xiàn)金的。

       廠子一直平安無事,誰知道今天竟然會出這種茬子?

       “兩百萬呢!她這是窮瘋了吧,我這幾百個工人要吃飯呢!”

       老板來勢洶洶的罵道。要不是警察攔著,我覺得這個老板要沖上來打我。

       只是徐徐突然要兩百萬來做什么?

       “先生您冷靜一下,有事我們解決事情。”

       程皆和擋在我面前,這讓我覺得有些安慰。

       我們在警察的陪護(hù)下,觀看了工廠的全程錄像。

       最后一個接觸錢的人,確實是我侄女汪徐徐。

       但看完之后,我立馬疑惑的皺眉,“為什么5點之后的監(jiān)控沒有了?”

       工廠老板沒好氣道:“那段時間網(wǎng)絡(luò)波動,沒錄上,怎么,你還想賴賬?”說完,又是兇神惡煞的瞪著我。

       一番雞飛狗跳后,從警察局出來,已經(jīng)晚上六點半。

       程皆和提議要不要吃點東西。

       我婉拒。

       一想到我躺在殯儀館的侄女,渾身的血液都涼了,怎么可能吃得下?

       程皆和默不作聲地和我一起去了殯儀館。

       路上硬是買了點吃的,讓我多少吃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只是我發(fā)現(xiàn),他一路上連口水都沒有喝。

       到了殯儀館,程皆和交給我一份文件。

       “這是徐徐遺體捐獻(xiàn)的文件……您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看完后,我臉色一下就變了。

       母親生我的時候已經(jīng)是55歲了,我小學(xué)時父母也相繼去世,是哥哥嫂子把我養(yǎng)大的。

       我二十歲那年,哥哥嫂子雙雙車禍身亡,侄女汪徐徐也才五歲,從此我便與徐徐相依為命了,因為輸卵管異常,無法生育而沒結(jié)成婚。

       所以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,我當(dāng)她女兒一樣。

       一個月前她告訴我已經(jīng)有兩個月的身孕,現(xiàn)在死了不止,她丈夫還想要違背她的意愿,有償捐贈了她的尸體!

       有償!還是捐給美資生物公司!

       “你想讓我家徐徐死了都不安寧嗎?!”

       我不是老古板,只是我們之前討論過,我說如果我死了,就把我埋在我父母身邊。

       徐徐那個時候剛剛大學(xué)畢業(yè),說如果她死了,她也要埋在自己父母身邊。

       我記得那個時候,我笑著說,那我可管不著。

       她皮皮地討打,笑著問我,“萬一呢?”

       萬一呢?我苦笑一聲。

       誰能想到,一語成讖。

       程皆和突然哭了。

       大顆的淚滴順著他頜線滑落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也不想!”

       他頹唐地坐在地上,嚎啕大哭:“那是我的妻子,我的孩子,我只是想著,如果把她遺體捐出去,就好像他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我從來不喜歡程皆和,覺得他配不上徐徐。

       但是我能感覺到,他此刻的悲傷,是真實的。

       “程皆和,我很贊成遺體捐贈這種事,但明顯這次是違反了徐徐的意愿了。徐徐說過,她這輩子享受父母的愛太少了,她死后是想要葬回父母身邊的!蔽覈(yán)肅地道。

       你能想象到她才五歲,便要捧著父母骨灰那種場景嗎?

       那一年,她連做夢,都是哭著喊爸爸媽媽!

       為免程皆和再打徐徐的主意,我很快便著手她的火化事宜,而程皆和開著徐徐的車去殯儀館時還出了車禍,車子都差點撞報廢了。

       葬禮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我和程皆和一起辦完,甚至連悲傷的力氣都沒有。

       有時候總會呆呆地望著天,云會在我眼睛里,變成徐徐的樣子。

       看我郁郁寡歡,程皆和很擔(dān)心我,他說我是徐徐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,所以,他會代替徐徐照顧我。

       我沒出聲。

       徐徐的案子一直沒有進(jìn)展。

       監(jiān)控錄像只能看到,最后接手的是徐徐,但是這不能證明是徐徐挪用公款。

       只是這兩百萬,確實憑空消失了!

       老板越發(fā)絕望,帶著人上門找我,還鬧事,甚至要淋紅油,好幾次了,弄得我很崩潰,每次都是報警處理。

       程皆和不放心我,力勸我搬過去和他一起住。

       我起先不同意,可是到底貪戀侄女那一點點氣息,最后妥協(xié)。

       搬家那天是個清晨,程皆和來接我的時候,手機一直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