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獵妖中傷知心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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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書 更新:2018-09-27 05:53 字?jǐn)?shù):2374
夜黑風(fēng)高,一輪血色的月高高懸掛在天邊,詭譎妖異。
深沉的夜色之中,一匹灰狼風(fēng)一樣從山岡中竄出,猛然沖進(jìn)了山下一個村子里。
一道水柱緊隨其后,水柱之上,墨衣的男子長戟橫握,俊秀的眉眼英氣逼人。
左手一扣,藍(lán)光閃過,水柱低垂,將他送到村子口。
一團(tuán)綠葉聚在他身邊,葉漸消散,現(xiàn)出個手持長劍的白衣女子,栗發(fā)茶瞳,眉眼如畫,女子氣韻清雅。
她向他走來:“阿知!薄袄茄M(jìn)村了。”兩人互視一眼,北堂知遠(yuǎn)微一點頭,燕城雪立時幻去右手黃泉殺,掣出一把槲寄生制成的半尺來長的暗器短箭。
“槲木箭傷妖也傷人,小心點!北碧弥h(yuǎn)叮囑。
“自然!眱扇吮平迩f。
突然,村西頭金光一片,照得天地如晝。
兩人縱身趕去,只見數(shù)十塊白玉牒飛舞成陣,將那逃竄的狼妖囚困其中。
賀蘭梵渾身是泥地站在陣外,把玩著手中剩余的玉牒,一臉氣憤。
“小梵?”“北堂,雪兒!我說呢,我在樹上睡得好好的,這畜生好死不死把我撞了下來,滾我一身泥,敢情是后面有你們這兩個追命殺神!币姷剿麄z,賀蘭梵的臉色好了許多,抬手收去玉牒,“喏,還給你們!毖喑茄┮粨]手,槲木箭斷去狼妖退路。
北堂知遠(yuǎn)幻出水球?qū)⒗茄龘魯,將凝聚了狼妖道行的?nèi)丹收在囊中。
“任務(wù)完成。
阿雪,我們走。”“等等等等!”賀蘭梵伸手擋住他們,“北堂,你還在生氣?”“阿雪,你跟他說,我不和賊說話。”燕城雪強(qiáng)忍笑意:“小梵,你聽到了?阿知說,不和你這個賊說話!辟R蘭梵鼓著腮幫子嘀咕:“不就是不小心穿錯了你的衣服嗎?我當(dāng)時就脫下來還給你了埃一件衣服而已,至于嗎?”一件衣服而已?!而已?!那可是阿雪第一次給他做衣服,他自己都還沒來得及試穿,賀蘭這小子搶了先,居然還滿不在乎地說什么而已?!這個奪走那件衣服第一次的賊!北堂知遠(yuǎn)雙目圓瞪怒視著賀蘭梵。
他覺得,自己體內(nèi)翻涌的水靈氣已全化作了火,只恨不能燒死眼前這個賤人!賀蘭梵向來不嫌事大,立馬捋起袖子:“來啊來啊,好久沒跟你干架了,來啊來。痹掃沒落音,一個水球兜頭而下,將他淋了個透濕。
“你來真的?好哇北堂,你追著狼妖撞我一身泥,又用水淋我,我、我、我跟你拼了1兩人纏斗在一起,你抓我的頭發(fā),我咬你的肩膀,什么風(fēng)度都沒了,和村口掐架的黃口小兒無二。
燕城雪委實不知北堂知遠(yuǎn)這一次為什么一氣就氣那么久,也懶得勸架,只抱著手在一旁看熱鬧。
忽而,一團(tuán)墨影猛地襲來捂住燕城雪的口鼻,將她往后拖去。
“你們殺我愛狼,我掠你們同伴,公平的交易。”男子陰冷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黑夜之中,北堂知遠(yuǎn)和賀蘭梵立時停了手,迅速朝那方向追去。
再說燕城雪,被黑霧捂著一路被拖走。
她斜眼看向后方,左手?jǐn)?shù)支槲木箭射出,趁身后人躲閃,幻出黃泉殺一劍斬斷黑霧,足尖一點在地上劃過,返身站定,擺出迎戰(zhàn)的姿勢。
一個全身漆黑只露雙眼的男人出現(xiàn)在眼前。
他身材高大,握著一把彎刀,宛若月下殺神。
“好厲害的丫頭,報上名來!薄皩⑺乐,不用知曉!毖喑茄┦謸釀Ρ,挑劍刺去,在他腰腹虛晃一招,直取他面門。
那人將臉一側(cè),面巾被挑下,顯出張輪廓分明的冷毅俊彥。
佐決?黃泉殺不由自主垂了下來,燕城雪只覺臂上一疼,已挨了一刀。
她縱身一旋,片片鋒利如刀片的綠葉從她裙擺飛射而出,逼退敵人。
她趁機(jī)避退到一邊,捂著傷口跌坐在地。
那人看著她,她無比熟悉的鋒利鷹眸此刻狠毒得似一匹饑餓的狼。
他伸出舌舔去彎刀刃上的血。
“我記住你了,血液甜美的人族姑娘。”那人忽收了兵刃,縱身一躍。
“站!”北堂知遠(yuǎn)似一陣風(fēng)追了過來,徑直追去。
晚得一步的賀蘭梵跑到燕城雪身邊,撕下下袍內(nèi)里替她包扎好傷口:“雪兒,還傷哪兒了?”佐決?怎么會是佐決呢?他竟似不認(rèn)識她了,還出手傷了她……那張臉,那把刀,她是不會認(rèn)錯的。
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“阿雪!北碧弥h(yuǎn)折返了回來,顯然是沒有深追,“小梵,怎么樣?”賀蘭梵聲帶哭腔:“完了,北堂,雪兒嚇傻了,問什么都不說!薄笆裁?”北堂知遠(yuǎn)急了,捧起她的臉拍打著,“阿雪,你快看看我是誰!薄皠e聽小梵胡說!毖喑茄⿹荛_他的手,微笑著,“我們回去吧!薄昂!北碧弥h(yuǎn)扶起她,賀蘭梵跟在他們身后。
月色如輝,照亮回家的路。
三人并行,身后天際月輪皎皎。
……月上中天,子時已過。
燕城雪坐在浴桶中發(fā)呆,水已涼透也未起身。
左腕上千結(jié)忽泛起光,粉光點點似流螢一般。
這是北堂知遠(yuǎn)在尋她。
燕城雪起身披衣,才剛穿上里衫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。
她拉開門,見北堂知遠(yuǎn)站在門口,拿了許多藥。
“一點小傷,你拿這么多藥,小梵又該心疼了!毖喑茄﹤(cè)身將他讓進(jìn)屋。
“用在你身上,再多他也舍得。”北堂知遠(yuǎn)進(jìn)屋反手掩上門,“我?guī)湍闵纤。”燕城雪在桌邊坐下,解開衣衫任他包扎。
一道細(xì)長的血痕在她勝雪肌膚上格外刺眼。
北堂知遠(yuǎn)抹好藥,用繃帶細(xì)細(xì)扎好,目光落到她肩胛上的墨色胎記上,他抿了抿唇:“阿雪,今天那人,你認(rèn)識,對不對?”茶瞳一緊,燕城雪拉上衣服要走,卻被他一把按住肩。
“到你的事情,我或許有失冷靜,但不至眼盲心瞎!边@四年來,他們形影不離,原本默契十足的二人已契合得宛若一體。
今日他言盡于此,是不會輕易叫她蒙混過關(guān)的。
她嘆了口氣:“他叫,佐決!薄白魶Q?”“是戒之門中一等一的戒士,可惜性格桀驁不馴,連我父親和戒之門主青眉都不放在眼里,唯獨……”“唯獨對你,唯命是從!北碧弥h(yuǎn)心里有些酸澀,“可是今天,他傷了你!薄鞍⒅,你說,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誤會?我不相信佐決會這樣待我。
離開燕都四年,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佐決他,怎么會和妖族……”“阿雪!不要說那個字!北碧弥h(yuǎn)忽然一把緊緊抱住她,在她耳邊驚魂未定,“我求你,永遠(yuǎn)都不要和妖族有任何牽連,永遠(yuǎn)都不要1每每她提及妖族,他總是格外緊張。
“我知道!毖喑茄┯懞玫胤瓷頁ё∷牟弊,“我已經(jīng)不是小孩子了,阿知放心!辈皇切『⒆樱褪谴笕,大人都有男女之別……北堂知遠(yuǎn)突然觸電般地推開他,漲得滿面通紅:“我、我不打擾你休息了。”轉(zhuǎn)身奪門而出,留燕城雪一人在身后愕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