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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忽悠
作者:笑輕塵      更新:2020-09-09 16:38      字?jǐn)?shù):2060
       “夫人您看這些書。”

       晴兒喜滋滋的把《大秦律》、《蒼云地理》等書冊捧到蘇月皎面前,衙內(nèi)大病一場之后,似乎跟從前有點(diǎn)不一樣了,竟然主動看書了,雖然看的不是有關(guān)科考的《四書》、《六經(jīng)》等,但總的來說,至少是個好現(xiàn)象。

       “寶兒他……沒什么不妥吧?”

       蘇月皎的俏面上現(xiàn)出緊張的表情,也難怪她會如此著緊,被刀架到脖子上也不愿看書的衛(wèi)寶玉竟然主動看書,實在反常得讓她都不敢相信,第一反應(yīng)是衛(wèi)寶玉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?

       “夫人,您翻開看看!鼻鐑赫VЯ羷尤说拇笱劬,俏面上的表情極豐富。

       蘇月皎翻開《大秦律》,看到里邊的小點(diǎn)點(diǎn),先是一怔,柳眉隨即一揚(yáng),帶著詢問的目光望去晴兒。

       晴兒雙手比劃著,喜滋滋說道:“夫人,初時我們也不相信,可是……您再看看別的書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蘇月皎翻開另外的幾本書,里邊所標(biāo)的小點(diǎn)點(diǎn)與《大秦律》一樣,字里行間的意思,讓人一目了然。

       呆立半晌,她啪的合上書,柳眉輕揚(yáng),“走,我們?nèi)タ纯。?br />
       幾人還沒走進(jìn)衛(wèi)寶玉獨(dú)住的院落,突聽低沉琴聲自逍遙閣內(nèi)傳出,錚錚琴聲中,有人高聲長歌,“青海長云暗雪山,孤城遙望玉門關(guān)!

       蘇月皎腳步一滯,那低沉的嘯聲竟讓她不由自主的勾起她往昔的記憶,腦海中竟浮現(xiàn)出塞外風(fēng)沙千里的浩瀚景象。

       十六歲那年,她奉師命跟隨幾位同門師兄弟遠(yuǎn)赴塞外辦事,卻被百多胡騎圍困,絕望之際,一隊鐵騎突然殺出,為首的騎士威風(fēng)凜凜,氣度不凡,手挽長弓,箭無虛發(fā),她便在那一刻,芳心被奪,兩年后嫁給了他,他丈夫,也就是嘉月省現(xiàn)任太守衛(wèi)煌。

       琴聲倏然一變,一變前邊的蒼茫,變得短促起來,也不知道樂師用了什么技法,竟在片刻之間摸仿出萬馬奔蹄的隆隆之聲,錚錚琴聲越變越短,馬群在蒼茫的戈壁上越奔越快,而聽者之心越跳越急,越跳越急……

       “黃沙百戰(zhàn)穿金甲,不破盛京終不還。”

       萬馬奔騰之際,最后的點(diǎn)晴兩句一出,正如火油中拋下一支火把,令人滿腔熱血陡然沸騰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一遍即畢,琴聲卻不絕,反而愈急促起來,歌者也將略顯沙啞的聲音提高三分音量,“黃沙百戰(zhàn)穿金甲,不破盛京終不還”這兩句重復(fù)三次,方才曲終收音。

       正是這步步走高的三疊之音,把邊關(guān)將士征戰(zhàn)沙場,視死如歸的豪邁、雄渾、悲壯歌至極處,歌者每一次重復(fù),都讓人忍不住要引歌應(yīng)和,及至第三疊時,已令人熱血沸騰,豪氣干涌,恨不能揮戈馳騁,決戰(zhàn)沙場。

       “好!”

       蘇月皎忍不住拍手贊喝,這一曲不僅勾起往昔的記憶,更令她回想起年青時闖蕩江湖,快意恩仇的游俠生涯。

       她呆立半響,對晴兒低聲吩咐幾句,然后帶著云兒匆匆離去,手里仍拿著《大秦律》等書冊。

       逍遙閣內(nèi),一中年美婦端坐矮幾前,如蔥玉指搭放琴弦之上,半晌才嘆道:“好詩,好技法,好歌!

       她是衛(wèi)府的歌姬樂娘,也算是衛(wèi)大老爺子的侍妾之一,只不過,地位比妾更低,有時候不僅得奉命侍候客人,更象一個精美的禮品,隨時可能被主人送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“樂娘過譽(yù)了!毙l(wèi)寶玉客氣道,對于樂娘,他既客氣又同情,歌姬舞女,在這封建社會是怪胎一般的存在,有錢人贈送姬妾成風(fēng),一代大文豪蘇東坡曾把懷孕的姬妾贈送朋友,他不是救世主,對此無能為力。

       “是樂娘的琴技高超,若穎姑娘的歌唱得好。”這廝難得的謙虛,卻難掩心中的得意。

       “衙內(nèi),請受若穎一拜!庇耦a上滿是激動紅云的林若穎對著衛(wèi)寶玉盈盈福禮,一首《從軍行》,完全打消了她之前的疑慮與擔(dān)心,而且讓她充滿了信心,此詩一出,足以壓倒安素云,奪取天香樓當(dāng)家行首之桂冠。

       “若穎姑娘客氣了!毙l(wèi)寶玉繼續(xù)謙虛,臉上充滿了人畜無害的笑容,他之所以幫林若穎,不僅是對安素云不爽的一種報復(fù)心理,而且,幫助林若穎一舉成名,也是改變他不良形象的捷徑之一。

       “敢問衙內(nèi),此詩何人所作,怎不見流傳開來?”樂娘小心翼翼的詢問,衛(wèi)寶玉雖對自已很客氣,但她沒忘記自已的身份。

       衛(wèi)寶玉看了一眼臉上也同樣充滿好奇與期待表情的林若穎,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道:“此詩乃是不才區(qū)區(qū)所作,貽笑大方了,見笑,見笑!

       雖然是剽竊了王昌齡的《從軍行》,僅把樓蘭改成盛京,但他臉不紅,心不跳,仿佛他就是原創(chuàng)本人,王昌齡只是他曾經(jīng)用過的一個筆名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樂娘和林若穎都張著嘴巴,臉上表情極古怪,這等好詩還貽笑大方?不過,打死她們都不相信胸?zé)o半墨的衛(wèi)寶玉能夠作出此等名篇佳作。

       衛(wèi)寶玉長嘆一聲,抬天仰望屋頂,臉上露出一副很苦惱,又很迷茫的表情,接著又發(fā)出一聲低沉的嘆息,“我知道你們不相信,別說你們不相信,我自已都不相信,這一切,仿佛都是夢,可卻如此的真實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之前的衛(wèi)寶玉胸?zé)o半墨,只知吃喝玩樂嫖賭,如今突然有如神助一般變得出口成章,滿腹經(jīng)倫的大才子,這忽上忽下的落差實在大得讓人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   只憑幾首剽竊的名詩還不足以忽悠住人,編個神話般的玄乎故事,這反倒能夠把人唬住,衛(wèi)寶玉早想好辦法,配合臉上豐富的表情,把神話一般的玄乎故意說了一遍。

       在他病重迷糊的那幾天里,他感覺自已在天上飄啊飄的,然后,他碰到一個胡子比雪還白,長得拖地的老爺爺,老爺爺教了他很多很多的東東,再然后,白胡子老爺爺還說了些什么,他好象記不清了,反正,醒來的時候,就是這個樣子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們,愛信不信,騙你們我有啥好處?”衛(wèi)寶玉聳肩攤手,一副你們不相信我也沒辦法的無奈表情。